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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陷入了沉寂,元老们不禁想象出了这样惊悚的图景:数十亿人,在某个无法预知的时刻,同时“离线”,意识如溪流归海般被抽离,只剩下成批倒下的躯壳。
“不是鱼钩,是救生索。”伊丽莎白纠正道:“在‘元素束环’濒临损毁前,只有生命体征消失的人才会触发自动上传。”
“它无需征求你的同意,正如海啸来临时,救生艇不会先询问乘客是否信仰船长的神。”
“可我们真的……要把整个文明的未来,赌在一条我们自己都一知半解的路径上吗?”
齐格鲁德喃喃。
“赌?”伊丽莎白站起身,“我们还有不赌的资格吗?从没有完美的方案,”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元老,“只有不那么坏的选项。”
“这样吧,你和卡德摩斯放弃,”她盯着方才异议最激烈的两人,“现在,签署退出协议,带着你们的家族,离开这间屋子,离开‘方舟计划’的所有权限节点。去坚守你们的伦理,你们的血肉,你们作为‘人’的尊严。”
“但代价是,”伊丽莎白的声音冰寒,“你和你的家族,将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份‘采样库’的名录上,也不会获得升格‘鬼仙’的许可密匙。当最终的潮水淹没一切时,你们将和你们珍视的‘人性’一起,彻底沉没,不留痕迹。”
“这是最后的选择。现在,做决定。”
卡德摩斯和齐格鲁德倏然起立,黄金瞳炽亮,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们看向彼此,又看向伊丽莎白毫无表情的脸,最后,目光落在图灵那非人的、平静的光影上。
漫长的十几秒后,卡德摩斯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椅子,移开了目光。
齐格鲁德没有动,但也没有再说话。
当决死的冲锋,变得像冲向太阳的飞蛾。
权衡,避让,保存……这些在过去被视为懦弱甚至背叛的念头,也成了应当释放的本性。
他们坐在这里,讨论着“幽灵化”这种终极的逃生避灾手段,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理智的尽头,往往是颓废,是虚无。
不过,勇气也并未消失,只是被过于庞大的阴影,稀释成了淡淡的、苦涩的茫然。
“很好。”伊丽莎白重新坐下,拍了拍手。
……
而在同一片天空下,在那些决定着世界命运的人们或仰望星空、或谋划方略、或陷入哲学困境之时,人世间最基础、最原始的悲怮,依旧在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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