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能理天下,驭群臣?”
他微微一顿,目光淡然扫过朝中一众老臣:
“诸卿皆是历朝旧臣,自问识人之法,安民之道,为何便不思,陛下若真要亲政,怎会没有布置?”
他不等回应,自顾自地道:
“这些人,非是朕一日之所识。”
“亦非密探所报,更非旁人荐举。”
“皆是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自拔擢。”
众臣一震。
“亲自?”
“陛下所言……莫非是那次——”
“缘会!”
魏瑞脱口而出,声音几不可闻。
萧宁点头一笑:
“正是——朕缘会之行。”
“当年,朕以‘行巡缘会’之名,行遍西都、中州、南楚、东海,十有六府,三十八州,实则非为祭礼,不为祈福,只为寻才。”
“朕一路微服而行,历经驿站、乡校、巡司、吏舍,凡有所闻,必亲入其境;有所荐,必亲见其人。”
“或与小吏对话于衙署之侧,或访塾师于乡馆之间,有者半夜灯下剖案,有者集市口论民田之利。”
“彼时彼刻,他们皆不知朕为天子。”
“但朕却记下了他们。”
“因他们虽在泥泞中,目中仍有乾坤;虽身为草野,却心怀治国之略。”
“朕返京后,便密命司礼监、内书院、兵马都察三司,暗中召试之,录其行,观其为。”
“其后两年有余,朕不断以小事试之,以琐事磨之,不令他们相识,不令他们自满。”
“如今——既是时机至了,自当引入朝堂,择其所任。”
话毕,满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沉默了。
萧宁站在高阶之上,身后是正午将至的阳光,那少年帝王的身影似被镀上一层金边,眼神中不带分毫炫耀,只有一种坦然之气。
朝中众臣,一时竟无人敢言。
许居正喃喃道:
“微服……亲试……磨炼数月……”
他身为首辅,尚不知此事,可想天子行事何等隐密。
霍纲低声感慨:
“原以为,今日不过是应急用人,权宜之策……哪想到,却是陛下早有筹谋,深埋伏线。”
“非是孤注一掷,而是深谋远虑。”
许居正缓缓闭上双眼,额上沁出细汗。
他想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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