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干燥得仿佛能吸走肺里所有的水分。风沙立刻热情地拥抱了她,细小的沙砾钻进头发、耳朵、脖颈,甚至牙齿缝里。
一个皮肤晒得黝黑发亮、穿着沾满油污工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他身材敦实,眼神锐利得像戈壁鹰隼,正是项目负责人赵工。
他扫了一眼乌梅和她那个崭新的背包,眉头习惯性地皱起,语气干脆利落,带着风沙打磨过的粗粝:
“乌梅?新来的数据记录员?我是赵工。废话少说,来了就是干活!”
“老张,带她去板房放下行李,五分钟!然后去三号光伏区!有几组支架角度需要微调,传感器数据也得校准!今天必须弄完!”
根本没有寒暄,没有适应期,命令如同戈壁的风,不容置疑。
乌梅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将要栖身的板房内部是什么样子,就被老张塞了一把沉重的扳手和一套沾着油污的工具带,连拖带拽地拉到了三号光伏区。
爬上近两米高的作业平台,脚下是排列整齐的深蓝色光伏板,在烈日下散发着灼人的热量,空气仿佛都被烤得扭曲了。
脚下的钢板烫得能煎熟鸡蛋。风更大,带着沙粒抽打在脸上,眼睛几乎睁不开。
乌梅笨拙地学着老张的样子,试图用扳手拧动固定支架的螺栓。
巨大的螺栓纹丝不动,沉重的扳手在她手中根本不听使唤。
汗水瞬间就涌了出来,流进眼睛,刺痛难忍。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手臂酸麻颤抖。
“用腰发力!脚蹬稳!没吃饭啊?”
老张在旁边吼着,自己手上动作飞快,几下就拧松了一个。
乌梅憋着一口气,再次发力,扳手猛地一滑,“哐当”一声砸在光伏板的金属边框上,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戈壁上格外刺耳。
她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趔趄,险些从平台上栽下去,幸好死死抓住了旁边的支架,粗糙的金属边缘瞬间在她掌心划开一道血口子。
“啧!”老张不耐烦地咂了下嘴:
“看着点!弄坏了板子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掌心火辣辣地疼,汗水混着沙尘流进伤口,更是钻心。
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闷热粘腻。脸颊被晒得通红发烫,嘴唇干裂。
更让她难堪的是,她能感觉到旁边几个正在作业的工人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有好奇,有漠然,更多的是不信任——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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