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可知这王禀父子是何来路?”
晓得高尧辅肯定不知,所以也未等他回答便继续道:“这高家父子乃是出自琅琊王氏一脉,而且是嫡出主脉,只是今宋一朝主脉没落,支脉太原王氏又因出了一个王文公名声大噪,故而世人大多只知太原王氏,而对琅琊王氏却知之甚少,然则俩王本一家,一向是同气连枝一致对外。”
“爹,那王安石虽是新党领袖,但也已故去三十余年了,门生旧故还能剩多少?还能庇护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王禀父子不成?”
高俅看了他一眼,没有回他这个问题,继续道:“世人知这太原王氏是因为王文公的原因,却不知这看似式微的琅琊王氏才是真正的天下大族,为父也是近些年掌握了一些实权后才逐渐了解琅琊王氏的跟脚,你调查不到也属正常。”
“这琅琊王氏,虽说如今在朝中并无高官显贵,仅有一个位居九卿的太仆寺卿也在前年致仕,但是在中下层官吏中却大有人在。”
说着指了指高尧辅道:“你身上穿的丝绸,我杯中泡的茶叶,还有厨房的盐,餐桌的酒…琅琊王氏无不在其中占有很大的分量,可谓是掌管着大宋的根基命脉,牵一发而动全身。”
“远的咱先不说,就单说这太子生母,已故王皇后,便是这王禀的堂妹,还有王禀的发妻种氏,更是西军老种经略相公的亲女,还有那王禀本人,这些年随着童相公南征北战,你真当他是靠着童相公的山?”
说到此时高俅也不禁冷笑一声,声音却蓦然低了一筹,“那是他童贯靠着王禀的山!”
“没有王家世传将部的支持,他童贯一个太监,有何本领经略熙河兰湟、秦凤抵御西夏?有何本领平方腊造反?”
“只是官家忌惮琅琊王氏势大,当做看不见罢了,只把功劳按在他童太监头上…”
高俅说着抬头看了眼高尧辅愈发震惊的脸色,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语重心长道:“儿啊,你爹我看似位列三衙太尉,执掌殿前司,位高权重,但实则毫无根基,一切荣华都如那空中楼阁,荣辱皆系官家一人。”
“为父是如何上位的,你也清楚,朝中看不惯为父的人何其之多,也正因如此,官家才会信我用我,而并不是因为为父多有才能,你懂吗?”
“一但哪日引起祸端,官家会毫不犹疑的把为父推出去以安人心,所以为父这些年在朝中为官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使我高家坠入万丈深渊啊。”
“爹,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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