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怆掌心的肌肉猛地绷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眼底瞬间爆发出灼人的光,那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本能渴望。
可这光芒只在瞳仁中停留了两息,便被他强行按回眼底深处。
他缓缓摇头,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声音像被时空气流磨得发哑,却异常笃定:“不了。”
蓝白蝴蝶的翅膀微微一颤,翅尖银辉晃了晃,似是对这干脆的拒绝有些意外。
仲怆抬眼望它,赤红的眸中褪去冲动,只剩被悲恸沉淀后的清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旧疤,那是年少时父亲为惩戒自己读书不专心,用戒尺打出的痕迹。
“若我没有猜错,就算回到过去,一切也无法改变,对吧?”
他微微屈指,似要拢住掌心的蝴蝶,语气里藏着探究与郑重:“你能引我窥时间长河、定过往轨迹,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这个与时空错位的魂魄?”
蝴蝶却振翅飞起,绕着他的指尖转了一圈,翅尖银辉在他眼前织出转瞬即逝的光网,避而不答,声音却添了几分悠远:“先不谈我。此番回望过往的因果,你心中当真没有新的感触?”
仲怆一怔,目光重新落回长河中父亲静坐的身影,神色渐渐柔和。
“从前我总听外人说,父亲是被‘子路亚圣后人’的名号绑住的‘铁石人’,刻板严苛到连亲情都能抛。”
他低声絮语,指尖轻轻叩着掌心,声音里带着自嘲,“我年少时被白夜折辱,一心只想复仇,走了极端,是父亲跪在孔圣像前替我领罚,硬生生将我从仇恨里拽出来。可我今天才看见,他年少时比我更‘疯’,只是我的极端有人拉,他的极端,却只能自己咬着牙扛。”
他微微屈指,似要拢住掌心残留的蝶翅余温,语气里先带着几分对蝴蝶身份的探究,随即沉了下去,裹着释然的沉重:“你引我看这段过往,或许本就想让我看清些什么。”
“实不相瞒,我曾听过不少恶毒传言,说我父亲仲博,为了子路亚圣的荣光,为了攀附更高阶的儒门势力,能狠心利用身边最亲近的人。”
“那些传言,不过是世人见他后来身居高位,便故意编排的恶意揣测罢了。”
仲怆的目光重落回蝴蝶身上,紧锁的眉峰彻底舒展,之前因传言郁结在眼底的阴翳,终于被暖意驱散,“他年少时的极端,是被‘亚圣后人’的担子压得喘不过气;他后来的严苛,是不想再让任何人重蹈不归的覆辙。这样把‘责任’刻进骨血的人,怎么会利用亲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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