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去,而泸山弟子们没有全力驾马的余裕,于是他接一剑,耳旁的蹄声就少一个,好像只是几息过后,他们就奇妙地摆脱了重围,年轻人还剑归鞘,驰着两匹奔马,两袭斗篷在风里飞荡。
鹿俞阙依然趴在马脖上,偏头看着他。
在过去二十年以来,她记忆最深的剑来自父亲;在过去二十年又三天以来,她记忆中关于剑的印象被那夜的三道剑光和鬼魅的白衣完全占据。
她恐惧、悲怒,又对那样的剑光挥之不去。
直到现在,另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底氤氲上来——正因他没有认真全力地去用剑,反而有种令人心痒的东西在呼之欲出,鹿俞阙眼睛跟着他的手还剑归鞘,心里几乎一时忘了是在奔逃,期待着他再次将它拔出来。
她觉得这个人变得更陌生了。
年轻人垂下头来,正对上她的目光。
“好像到了,鹿姑娘。”
鹿俞阙一怔,直起身来望去。
他们抵达了她所言及的河畔,正是与大月湖相连的水流,生着一片郁郁葱葱的杨树林。
这时候天亮起来了,金色的晨曦染了半边林子,稍微不那么冷,鹿俞阙摘下兜帽,风把她的发丝飞扬了起来。
周围一个人也无,身后的蹄声还未赶来,一片短暂的宁静。
“真漂亮。”年轻人望着河流,“我来到西边后,最大的感觉就是干净。总觉得天旷地远,连水色也更纯些。”
“少陇……和这里差很多吗?”
“很多。少陇没有这样冷,草木虫鸟就多。山也比平原多,连绵深险,没有这样开阔。”年轻人下马解剑,也把兜帽掀起来,牵着马到树边拴住,“稍稍一等吧。”
鹿俞阙听说过薪苍之秋和大崆峒雪景,但她没有去过少陇。
“他们很快要来。”她回眺一眼,抿了抿唇,“我们突破了他们的围拢,他们现下应当追得很急……我们要躲一躲吗?”
“我躲一躲,你坐一会儿可以吗?”年轻人把她的马也拴了起来,在树下找了块柔软的草甸,“这儿就行。”
“……什么?”鹿俞阙怔住。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等他们追上来。泸山,还有你口中的那个白衣恶鬼。”年轻人认真看着她,“鹿姑娘,可以吗?”
鹿俞阙心一下就被恐慌灌满了。
她见这个年轻人只一天不到,连他的身份来由也一无所知,但两天里的孤身躲藏的恐惧已深深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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