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微怔,他意识到这确实不是一个秘密,他读的一切关于道家的典籍里——虽然大多都是着眼剑理——但起论总有两句性命天地飞蜕之言。
裴液不是因没见过而忽略,恰是因为见得多了而忽略,以为像圣旨开头总得写两句麒麟如何皇帝如何,现下忽然知晓赵灵均是因此叛教离门,倒有种“原来并非虚言”的恍惚感。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去看身旁的少女。
姜银儿怔了怔:“师父倒没要我一定成仙,她说仙凡各有缘法,持身修心就是。”
石簪雪微笑:“神宵此前式微,近数十年来才平地拔起,门中风气自然是应道首说了算。”
“银儿,应前辈她这次羽鳞试不来吗?”
“来的。师尊只是事忙,所以赶不上前两天,此时已经在路上了。”姜银儿道,“大约明天便到……在信里还说要考教我功课。”
“你功课做得很好,不必担忧。”
姜银儿点点头:“到时候我带世兄去见师尊。还请世兄留些时间给我。”
裴液微笑:“你什么时候叫,我什么时候跟你走。”
剑台之上大钟振鸣,压过了一切的熙攘谈笑。
仙人台羽检平声:“今日一擂,列位一,全真,【栩崖】王久桥,对,列位十,【银甲雪锷】长孙车。”
裴液投目过去,两道身影走上了剑台。
裴液第一次见到王久桥。
他的人和他的名号一样平朴安静,天楼之下,十年的武林第一,却既不露面,也很少被人提起,仿佛沉为背景的一部分。
如今走上台来,就是一个三十岁男人的样子,面容应当是好看的,但没有意气锐气,而且遭风雨打得有些粗糙,胡髭也颇有时日没修剪。
一身微微发白的蓝道袍,穿一双破布鞋,粗发用根小枝削成的木簪固定,已经被用得很光滑——他不是找了些破衣服来穿成邋遢的样子,而是一身行头即便小心爱护,还是已被用得破损了,他尽量洗净穿好,登上今日的台子。
裴液望着他,渐渐生出一种清水般的触感,又如感受到终南山的夜风……直到那双平和的眼睛朝这边望来,他才猛地回神,不确定对方望的是不是自己,歉意一抱拳。
王久桥点点头,示意无碍。
长孙车确实是银甲雪锷。
甲胄没有穿上来,但是配了护心镜,一身浅袍,提一杆长刀,负一张大弓。其人生得极英朗,面容如刻,腰背如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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