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很慢。黎明的第一缕光透过雾霭洒下时,整个安乐村像是从长梦中醒来。
昨夜的雨已尽,地面仍湿,但空气里弥漫着草木新生的气息。
“王爷,百姓起得早。”沈麓低声说。
朱瀚点头:“他们怕天再变,早些干活,心才安。”
朱标提着一篮米粮走过来,衣衿上沾了泥。他看着那些忙碌的百姓,神情中有一丝惊异。
“叔父,他们……昨日还哭,今日就笑了。”
朱瀚淡淡一笑:“哭是为了昨天,笑是为了今天。
人若不动,就会死;一动,便活了。”
他说着,走向一处塌屋。那是村中唯一的学堂旧址。屋顶早被雨冲塌,只剩一面残墙。几名少年正在抬木柱。
“来——一二!”
他们合力举起木梁,木屑纷飞,阳光恰在此时洒下,落在那几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
朱标上前帮忙,抬梁的瞬间,肩头被木角划破,却仍笑着说:“再来一点!”
中午,火堆再起。这一次,不是官军煮食,而是百姓自己动手。
一名年轻的寡妇提着瓦罐,将煮熟的稀粥盛到木碗里,递给身旁的老人。
老人接过时,双手发抖:“我这老骨头还能吃?”
“能吃的就要吃。”寡妇笑着说,“吃了,明天还要搬瓦呢。”
笑声在篝火旁响起。朱标坐在火堆一角,手里拿着一根枝条,慢慢拨动炭灰。
他看着那寡妇的笑,忽觉得心里一阵酸。
朱瀚在另一边,正将自己的干粮分给几个孩童。
一个小男孩接过时怯生生地问:“官爷,明天还有吃的吗?”
朱瀚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有。你帮我种,就有。”
“种?”
“种菜,种米,种梦。”
孩子似懂非懂地眨眼。那一刻,天上的云终于裂开,阳光大片洒下,照在他们的脸上。
沈麓远远看着,低声道:“王爷,若天常如此明净,世间该多好。”
朱瀚淡淡道:“天不常明,人要自己点火。”
三日后,村南出现了第一间完好的房。
那是用旧木板、碎砖和新割的稻草搭起的小屋。墙歪,门窄,但有屋檐。
村民聚在门前,笑得像过节。朱标亲自帮他们钉最后一块门板。
木锤敲下时,所有人都鼓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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