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
“皇叔。”朱标低声道,“这三日,我像是在学走路。”
“你学得好。”朱瀚道。
“我还想走快一点。”朱标说。
“快慢不在脚上。”朱瀚盯着他,“在心上。”
“心上?”朱标笑,“心上也能跑?”
“能。”朱瀚点头,“你想好了往哪儿去,就算慢一步,别人也追不住你。”
“那我明白了。”
朱标端起茶,轻轻饮了一口,“皇叔,你累吗?”
“不累。”朱瀚笑,“我也开心。”
“那就好。”朱标放下茶,“明日,去把那块牌子收起来?”
“再留一天。”朱瀚道,“让不愿来的也看一眼。看完,就真的收。”
黎明未透,天色像一层薄蓝的绸。
太学石阶前的露珠沿着石牌的字痕滚落,停在横笔处,像一枚极小的印记。
朱标比太阳更早一步到了。
他把袖口挽起,把昨夜遮雨的油布收好,转身正欲吩咐人开路,便见一个佝偻的老人已先一步拿起笤帚,在石边细细扫。
“老丈。”朱标快步过去,“我来。”
老人抬眼,眼白明净,笑褶在眼角:“你站过,便让我扫。各自干各自该干的。”
朱标也笑:“好。”
扫了几下,老人忽道:“你写的‘说重不如做稳’,有用。”
“写给我自己。”朱标认真,“也写给路过的人。”
老人“嗯”了一声,把笤帚杵地:“今日不必多说。我教娃写字,第一句就是‘手心要热,笔要稳’。你今日只要把手心暖着,自有人来。”
“多谢。”朱标躬身。
门外脚步渐密,今日来的人却比昨日安静。
有个短褐少年把昨儿写了“见”的瓦片拾起,反复擦拭,像擦一块小镜子。
角落里,缪行换了一身普通粗布,头上不再戴那顶帽子。
他站在最外圈,靠在槐树下,双手拢在袖里,只看不言。
“殿下。”阿槐上前低声,“王爷到了。”
朱瀚穿一件素色直裰,像随意走至,目光在石牌上一扫,便停在一抹新添的小字上。
是昨夜那个老人写的“久”。墨痕已干,笔脊犹有劲道。
他心里一动,指尖轻扣袖口——那张“街巷回声图”像薄绢在心中展开,脚步的疏密缓缓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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