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由问杨凡沙锅鱼头爱不爱吃,虾仁炒饭要不要来点,能不能吃辣,有没有口忌,杨凡只得胡乱应答。终于,苏倩倩把菜单合上,对老板说:“麻烦你们快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没过多久,小小的餐桌上摆满大大小小的盘子和锅盆,一时菜香四溢。苏倩倩又让服务员拿来两瓶果粒橙。
杨凡知道,苏倩倩是特意“款待”他的,她知道自己生活困顿,光景惨淡;知道自己没有下过饭馆,甚至没有喝过果汁。在这个坚硬如铁的物质世界里,他是一无所有的赤贫者,是微如蝼蚁的弱者。这个善良的上海女生一心要用她圣母般的怜爱来抚慰自己凄楚的灵魂。
对于自己而言,这究竟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悲哀?杨凡的表情斑驳得像七彩的调色板。
“为什么——经过多年以后,所有的过与错无法解脱?”
姜育恒略带沙哑的嗓音将《多年以后》低回婉转的的旋律忽然推向一个高峰,如雪山突崩,狂风乍起。那悲怆的爆发式的追问触碰到杨凡内心最绵软的神经,一股浓稠的情绪如潮汐般的冲撞着杨凡的晶状体。他终于把头深埋在两条胳膊里,任由泪珠滑过脸庞,簌簌地掉在镜面砖上,流成一条条江河。
苏倩倩的眼圈也红了,她推了推杨凡的胳膊,把印着卡通图案的手帕递给他,轻声说:“好了好了,人家看我们呢。”
杨凡没接手帕,用衣袖抹干了眼泪,喃喃地说:“我不知道将来拿什么来回报你,我怕我一辈子都还不起。”他语气窈然,又补上一句,“如果我还有将来的话”。
苏倩倩说:“不要等到将来,其实你现在就可以你回报我。”
杨凡一愣,满脸的仓皇。
苏倩倩指着杨凡笑着说:“看把你吓的,我的意思,你每天对我笑一笑就足够了。”说着,开了一瓶果粒橙,倒在两个杯子里。
“来,chess,为我们的红薯公司!”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两个人将杯子碰了一下,一干而尽。早已饥肠辘辘的两个人旁若无人,胡吃海喝起来,过了一阵,苏倩倩摸着肚皮说她吃撑着了,不停地用手揉着肚子。杨凡笑着说:“你不是说自己是刘姥姥,能吃一头牛么?”正说着,杨凡自己也打起饱嗝来,一块肉骨头从他嘴边溜走,又从桌上滚到地面。苏倩倩笑得前合后仰。
这时,几句漫漶着轻愁和凄恻的歌谣像云雾一般飘荡在他们耳边: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听你心里的每个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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