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缝隙里透出点昏黄的光。林德推开门的瞬间,胡琴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簌簌”的梳头声。借着从破窗漏进来的月光,能看见面蒙着灰的铜镜,镜前的木凳上坐着个模糊的影子,正对着镜子梳头,乌黑的长发拖在地上,漫过门槛,和刚才那些银色丝线连在一起。
“来了。”影子突然开口,声音又尖又细,像捏着嗓子唱戏,“等你们好久了,妆都快花了。”
秦先生掏出药箱里的符纸,刚要贴上,却被林德按住。“别碰!她的怨气在镜子里。”林德指着铜镜——镜中的影子明明在梳头,现实里的影子却背对着镜子,手里攥着的哪是梳子,分明是把带齿的铁篦子,齿尖还沾着血肉!
“当年是被这篦子……”秦先生倒吸口凉气。
“答对了!”影子猛地转身,脸上糊着层厚粉,嘴唇涂得血红,眼眶却是两个黑窟窿,“班主说我唱戏走了调,用这篦子刮我的舌头!你说疼不疼?”她突然尖笑,铁篦子往自己喉咙里插,“后来火来了,他们跑了,留我在后台……你看,舌头到现在还在流血呢!”
鲜血顺着铁篦子往下滴,落在地上的头发里,那些丝线突然疯长,像网一样罩向两人。林德的黑岩藤立刻迎上去,绿藤与银发绞成一团,发出“滋滋”的声响。他趁机冲向铜镜,藤蔓缠住镜腿猛地一拽——铜镜“哐当”砸在地上,裂开道缝,镜中的影子瞬间扭曲,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的妆!我的镜!”影子捂着脸哭喊,身上的戏服突然燃起火焰,和十年前那场火一模一样。她在火里打滚,长发却越烧越旺,缠向戏台的横梁,“我要拉你们一起唱戏!永远不准走!”
秦先生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翻出个布包:“这是从青岩城带的煤油!烧了她的头发根!”
林德接过布包,瞅准银发的源头——戏台地板下的暗格。藤蔓带着煤油钻进去,火折子一扔,立刻燃起片火海。那些银发遇火就卷缩,发出烧焦的臭味,影子的惨叫越来越弱,最后化作团黑灰,被风吹进戏台的裂缝里。
火灭后,林德在暗格里找到具小小的骸骨,手里还攥着半块胭脂。他用布把骸骨包好,秦先生在旁边默哀,突然指着骸骨的手腕:“你看,有串木珠,和巷口老妇的一样。”
林德想起老妇说的“双环髻”,心里一动。这时,黑岩藤突然指向戏台的横梁——上面挂着件破烂的戏服,衣角绣着个“伶”字,和青岩城那支银簪上的字一模一样。
“是同一个戏班。”林德摸着戏服上的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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