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从招待所正门走,而是从侧面的小门悄无声息地溜出去,融入了镇东头稀疏的人流和建筑阴影中,朝着镇外那个“歪脖子松树”的方向走去。
招待所二楼,何卫国站在自己房间那扇结满冰花的窗户后,目送着那两个“农户”身影消失在街角。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上的冰碴,直到指尖传来刺痛。
房间里,张福宽默默卷着烟,陈建国一遍遍检查着自己的配枪,李振江和赵友田在隔壁房间,看似在保养工具,但耳朵都竖着。
整个车队,剩下的人看似各做各事,但一种无形的、紧绷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比前两日单纯的等待更加磨人。
时间一分一秒,在寒冷和寂静中缓慢爬行。
大约半小时后,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何卫国心头一跳,快步过去开门,却不是雷刚他们。
门口站着的是前台那个圆脸的招待员大姐,手里拎着个竹壳暖水瓶。
“大兄弟,给你们送点热水。”
大姐说着,目光却朝走廊尽头瞟了一眼,声音压低了些,像是闲聊:
“刚才你们那个……黑脸膛的同伴,跟另一个小伙子出门了吧?”
“我瞅着,他们后头好像有俩闲汉跟着晃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我看花眼了。”
她把暖水瓶递过来,看似无意地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
“这镇子小,来个生人,都招眼。”
“你们……自己留点心。”
说完,也不等何卫国反应,转身就走了,棉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何卫国握着暖水瓶铁皮提手,那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
有尾巴?
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经被注意到了?
雷刚他们发现了吗?
他关上门,背靠在冰凉的门板上,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远处是连绵的、覆盖着残雪的山林轮廓,在下午惨淡的天光下,显出深沉的墨绿色。
“歪脖子松树……”
何卫国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地名。
“老孙,是你在那儿给我们留了路吗?”
他停顿了一下,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泛起。
“还是……别的什么人在那儿,张开了网?”
……
下午五点,天光已经急速黯淡下去,窗玻璃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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