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
在之前外面的崩坏世界,那种被“注视”或被“朝向”的感觉,是很模糊的。
但刚才,好像有一瞬间,变得非常“具体”了一下。
范宁稳住心神,想更加捕获到这种感觉,他维持着“格言动机”的重复与变化,同时各声部间依次导入“仰天长问主题”的引子材料。
和声构成变得悬浮而紧张,那些充满动力的、交替冲击的动机占据了上风,赋予此刻的音乐一种探索的韧性。
以及,一种在无序中寻找秩序的决绝。
体会到了。
范宁更清晰地体会到了,这种被无数道“视线”朝向而来的感觉。
其实,大多数,给他的感觉好像有点“茫然”.对,茫然。
从下方无限之高、无限之深的虚空中,有难以计数的茫然的“注视感”聚焦而来,没有情感,没有意志,只是这世上意外有了“不休之秘”后,一种纯粹的、本能的“朝向”罢了。
因为范宁是这片永恒的长夜里,唯一一粒突然开始燃烧的火星。
范宁知道它们是谁。
知道他们是谁。
是那些原本应神圣、美好、可敬畏的人们。
范宁心底轻轻叹息一声。
他们曾如飞蛾般心向“辉光”,有人还升得更高,并启明或慰藉了更多世人,但如今绝大多数,连形态和名讳都已彻底湮灭。
它们无限漂流的意识碎片,正隔着无尽的虚妄,无声凝望着范宁这缕不该存在的微光。
它们的存在太弱了,幸好“不休之秘”本身没有任何“重量”,但范宁怀疑,只要自己这边的动静再更大点,把一缕缕异于平常的扰动传递过去,它们马上就会被“搅”得和旁边的虚空背景一点都无法区分开来。
无从下手。
幸好,还是有极少极少迥异者。
在这个不算很深的深度下,范宁相对较容易地发现了。
“叮咚~”
音乐先行,景象后至。
墨玉色光晕淌过之处,虚无的织理泛起波纹,三个迥异的“结构”被旋律的弧光更显明地勾勒了出来——
一条分有内部层次、且蕴含引力的光之脉络,固执地维系着起始、经过、回归的永恒循环。
前不久致敬过的《申克分析法》创始人,海因里希·申克。
范宁朝那个方向抬起了手,独奏大提琴的声音加入了“夜行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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